_写在前面:情绪很强烈的一篇。
按理来说,我现在应该去补觉,毕竟这周每天都睡不到七个小时,昨天还是凌晨五点躺下的。但看完十集《欲望都市》后,我意识到,如果现在我感受到的强烈情绪不被我记录下来,或许就会想S4E8中Carrie突然坏掉的电脑一样,某一天在我的记忆中完全消失。同时因为看了太多《欲望都市》,也因为我最近确实没有太多机会和别人聊工作之外的事情,我开始以一种剧内独白的方式自言自语。有些句子很无聊,也有些句子很好玩,但我现在一句都想不起来。所以我决定写下来,如果能在写的过程中搞清楚这种情绪到底源自哪里更好,没搞清楚也没关系。
从昨天开始,我维持一个多月的稳定情绪突然崩塌了……关注我的象友可能知道,五月底从上一段实习离职后,我手忙脚乱地备考资格证考试,然后在考试之后过上久违的悠闲生活——看电影、唱K、散步、追星。此后我短暂地准备了期末考试,并回家歇了一周。在上一篇博客的结尾,我说月底我要去尝试一份不知道自己能否胜任的、对文字要求很高的实习,事实上我去了,但在工作一天后决定跑路。跑路原因有很多,核心原因是我发现自己做不到去写不懂的内容、不喜欢的内容,做不到写绕来绕去的领导讲话,也做不到去写全部依赖公开信息的所谓研究报告,我不愿意这样对待写作。于是我决定离职,去一个新的城市做一份新的实习。
在上海空出来的两天,我基本都呆在酒店,因为期末论文没写完所以没有约朋友玩,结果最后论文也没写,玩也没玩,只在第一天的晚上跟朋友匆匆吃了个饭,又在第二天的晚上撑着伞在周边转了转。徐汇区似乎很安静,很多别墅、路很窄、也比北京更有生活气息,但我还是很孤单,很不习惯。
七月的第一天我坐上了去新城市的高铁,一个全然陌生的城市,唯一的连结在于十年前我曾来此地旅游。当时选择这个base地是觉得岗位大于城市,但我现在突然明白,为什么大家在做选择的时候都要把城市考虑进去。这真的很重要,很重要,在你心情不好有一个能随时约出来的朋友很重要,这是打三个小时视频都无法取代的东西。从七月开始,我的生活陡然加速,先是入职、一边上班一边找房子,熟悉新的工作内容新的同事新的带教新的老板新的同期实习生,然后是想选题、写代码、加班、改选题,来回反复。我明明是不喜欢写代码的人,我为什么会在陌生的城市做这样一份90%时间都在写代码的实习?我不懂,我想不明白,我也努力不去思考这个问题。事实上我也没有太多时间思考,早起加呆在公司11个小时加debug已经让工作入侵了我的做梦时间。
凭借对自己装傻的能力,我将适合工作的人设维持了一个月。事实上,这份实习的团队不错,会友好地解答你的各种小白问题,也会尽可能地给你更多培训,似乎所有的问题都来自无法改变的客观现实。比如我喜欢晚睡不喜欢早起,比如我对咖啡很敏感喝完会心跳加快头晕,比如两个月内要完成该死的个人课题和小组课题,比如市场环境太差,不可能留下所有人,实习生之间不可避免的竞争,比如在过去一个月我明明已经做到自己的极限,为什么还是做不完,比如明明从逻辑上讲不应该这样,我的模型结果却一直不好。我感受到自己压力很大,但生活中好像没有留下太多我可以调整的空隙,一件一件的事情已经像乐高一样把时间占满了。
快节奏的生活中我最讨厌的就是突发状况,而昨天下午和晚上,我就突然被迫面对了两个突发状况——我答辩的时候mentor还在休婚假,以及羽生结弦结婚。这两件事中间只夹着一部《封神榜》。现实和虚拟从两方面夹击重创我,于是我崩溃了。在昨晚长达两个半小时的视频中,我试图剖析为什么mentor休假这件事完全把我吓住了,本质好像是我无法对自己有信心,我不相信自己在没有他的帮助下,能把答辩漂亮地完成,我不相信只凭借自己能顺利度过这一切。事实上我从高中开始一直这么做,我似乎永远不可能只凭借自己的精神力量在现实世界中支撑自己。在高三学习压力太大的时候,我从虚拟世界里寻找力量,我把羽生结弦说过的话写在了日程本首页。我以为他把全身心投入进了事业,我以为这只关乎自我实现,我以为只有这样才能实现自我。结果Boom!宣布结婚。于是强烈的信任危机降临,我突然意识到过去给我力量的一切东西都可能是假的,追星也好,追剧也好,还有什么东西剩下吗?
在近一年的时间里,我都下定决心并且做好了将来永远不会结婚的准备,我以为我身边很多朋友都跟我想法一致,结果昨天我被trigger到骚扰好几个朋友,问她们:你会结婚吗?如果三十岁四十岁的某一天,我突然发现身边的朋友们都结婚了,我该怎么办?好可怜又好神经质的人类啊,我充分意识到原来最近一个月我都处于不健康的孤独状态,也处于不健康的压力状态。世界上有这么多量化模型去监测股债衍生品的压力状态,为什么没有人写个量化模型来监测人类的孤独状态压力状态,并且在接近阈值的时候自动安排缓解的日程?